偏偏是在赵楚月说“有事解决”的这个节点,雷士昌死了?!
这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和她毫无关系!
还有现场死亡的亚裔女性……
是谁?是赵楚月吗,她死了吗?
他哆嗦着掏出手机,赵楚月从早上起就没有发过消息了,他打给她,听筒里只有一片忙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接稍后再拨。】
他挂断了,再打。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接稍……】
再打!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
他一连打了叁次,一模一样的结果,无人接听,连信号都接不通了。
心脏在一瞬间落入谷底,他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耳边是众人询问的话语,他站立不稳,扶住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根本无法想象,赵楚月所说的“有事解决”竟然指的是雷士昌吗?那可是雷士昌啊,她竟然是去找他了?!
为什么,即使知道他们之间那些不堪的过往,知道赵楚月永远不可能把这一页轻轻揭过,但在这样的时候,他仍然要忍不住自私的想,为什么就不能…不能……
明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们离好的结局就只差一步了呀……
他身体僵硬,几乎完全不能动了,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着坐下,陆裕是唯一稍微知情的,蹲下身低声问他:“怎么了?”
秦颂失魂落魄,好半天才找回一点声音,说:“是她…可能是她……”
陆裕一惊,马上也掏出手机查起来,这条新闻已经在各大软件头条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她并不认识雷士昌,所以没有在意。
她紧张地翻阅着报道内容,国内媒体语焉不详,没什么有用的内容,她又去外国的新闻网站查,好半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你别紧张,应该不是她。”她说着,把页面递到秦颂面前,说:“你看,这新闻写了’警方认为这是一起当地帮派冲突引发的枪战,现场死者除中国商人雷士昌和他的叁名保镖,其余两人身上均有当地帮派纹身标记,身份不明’,不会是她的。”
秦颂结果手机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稍微平静下来一点,但新闻里没有死者图片,赵楚月的电话也打不通,他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店里的众人被两人“是她”“不是她”搞得一头雾水,茫然地问:“到底是谁啊?”
“没谁没谁,不重要,别瞎问了。”
陆裕挥着手挡住大家探究的目光,敷衍地帮他糊弄过去了。
秦颂仍一个人在原地杵着,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赵楚月毫无动静,电话也依旧是无法接通,他又开始懊悔没有存承风的号码,不然好歹还能多一个人问问。
他依旧是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心神不宁。
就算现场的死者不是她,但也一定出事了。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心已经几乎跌入谷底,他默默盘算着一个最后的时限,叁天,若是叁天后还没有消息,他就亲自回北京去。
去公司,哪怕是去……赵家,去问郑秋茗,问赵势开,只要是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他必须要去。
总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说过会回来的,她要是不回来,那他就自己去找她!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掐着日子一天天地倒数。
到第叁天的下午,那是最后一个下午了,发出的消息和拨号记录满满当当的摞了好几页,他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沉默地买好了当晚的机票,和陆阿嬷打过招呼,准备下班之后马上就走。
四点钟,阳光终于有了一丝丝减弱的势头,店里叁叁两两地坐着几桌客人,他送完一碗清补凉,回到柜台,靠着墙出神。
赵家老宅大概率是没有人的,还是得先去公司,就算辛武本人不在,但公司里可能还是有几个眼熟他的人,只要能进去,多少就能联系上辛武,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浑浑噩噩,但脑子里规划的行程却无比清晰,连从机场到市区的路线都已经想好,他背对着大门,空调的冷风吹在他的后脑,寒津津的。
门口的风铃响了。
很轻的一声脆响,在人声混杂的空间里不是很有存在感,没人注意得到,客人们没有,秦颂也没有。
直到有人开口,轻轻叫了一声———
“秦颂。”
熟悉的声音。
他怔了一瞬,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产生了幻觉,僵直着后背不敢转过去,怕回过头去,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那人又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不是幻觉。
他猛得扭头,看到门口伫立着一个单薄高挑的身影,赵楚月戴着帽子,站在那里冲着他期冀地笑。
几乎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