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查了个底朝天。
他们经过一番对比, 最终锁定了太后身边的陪嫁嬷嬷, 对方是江家的家生子, 一家老小都在江家养着。早些年还有走动, 这些年是一点来往都没有。
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在太后宫里说一不二, 偶尔行踪可疑,太后还会帮她遮掩。
吕忻之前调查宫女太监失踪的事,发现她在其中十分活跃, 不少事情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宫里已经严密布防, 宗熠下令开始收网, 从小到大,逐步清理和江家勾结的官员。
朝廷内外每天都有人被抓, 一开始还闹的人心惶惶, 现在却已经见怪不怪。
宗聿行动不便,没有出去添乱, 安心呆在家里喝药养伤。
纪凌不在,溯流和回风当起了院子的护卫。不过二人十分识趣, 没有靠近,直接守在院子外面。
小福子把皇上送的赏赐收入库房,宗聿搂着江瑾年,把他发冠上的飘带卷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耶律苏和栽了个大跟头,按理说宗聿应该开心,可一想到他那天说的男相女身,宗聿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他好几次想问江瑾年,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他只听说过男生女相,不曾听过男相女身,怕自己会错意,又怕没有会错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江瑾年把自己的发带从宗聿手指上取下来,见他神思不宁,以为他又在钻牛角尖,开口询问。
被没收了玩具,宗聿伸手一抱,将人搂个满怀。他看不见,又不想去猜江瑾年的动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江瑾年坐他腿上。因为这样他就能感知江瑾年的一切,不过偶尔也容易引火上身。
江瑾年身上有阳光和草木的气息,全身冰冰凉凉,在这个季节抱起来就很舒服。
宗聿往他身上蹭,想说的话又一次涌上舌尖,他眉头轻蹙,略微犹豫后,暂且压下,换了个更合适的话题。
“之前春猎,你和我的赌约还算数吗?”
江瑾年楞了一下,想起来是他和宗聿打赌春猎头筹,他压的宗聿,可宗聿提前离开了。
这是不可抗力,江瑾年就算反悔也没关系。
可他没有,他抓住宗聿不安分的手,道:“是谁头筹?”
“二哥。”
宗樾猎杀黑熊,光这一点就胜过他人很多。春猎的过程虽有偏差,但结果和上一世一样。
江瑾年道:“看来是殿下赢了。殿下想要什么?”
见江瑾年没有耍赖,宗聿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目不能视的他看不见,江瑾年此刻注视他的视线是那么的温柔。
他们不止赌过一次,每一次江瑾年都占据优势,这一次也是。他赌宗聿的决心,给宗聿挖坑,与其说他不想输,倒不如说他享受那样的乐趣。
他可以陪宗聿疯,陪宗聿闹,是输家还是赢家都无所谓。
胜利来的太突然,宗聿陷入沉思。
他有一个可以问江瑾年的大好机会,可他真的要问吗?问完之后呢?他完全没有想好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他很矛盾,他隐约觉得答案不在江瑾年身上,而是在他身上。
他的选择才是最终的答案。
不过一刹那的迟疑,宗聿选择了退缩。他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迂回道:“瑾年,我们圆房好吗。”
江瑾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逃避让他抽回宗聿掌心的手,宗聿一愣,这下两个人都僵住了,欢快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宗聿和江瑾年之间,有过亲密,有过肌肤相贴,只是不曾过界。
宗聿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这趟出去他突然受伤,他和江瑾年水到渠成是早晚的事。
他从未想过会被拒绝。
彼此的沉默像是在嘲笑他,宗聿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五味杂陈,他克制自己不露出失望的神色,颔首道:“抱歉,我说过不会逼你,你若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