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个名字,也许是几个熟悉的词汇,它们以一种微不足道的形式触动了与帝坎贝尔缔约的那些自然精灵们。
它们再度以碧绿螺旋光丝的形式浮出,飞舞旋转,展开成无以计数的细线,映满帝坎贝尔蓝色的眼睛,交织出一种近似于金色的颜色,在他眼前逐一束缚住了那些“苍蓝火焰”,如同手臂一样,把蓝色的火焰重新塞回到主人的灵魂之中,随后再度消失了踪影。
帝坎贝尔独自愕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此前虽然出现过一次,可是卡露雅尔显然是看不见那些螺旋光丝的,而帝坎贝尔自己此前正被巴尔德君主按在地上,根本没有机会目睹这一幕。
直到他视线模糊起来,才想起来自己许久没有眨过眼了。
不是流泪,而是不想错过眼前的这一幕以及它所蕴含的所有意义。
“你们……”
他不自觉发出了声音,引得卡露雅尔露出了困惑的眼神,随即又把想要问的问题直接咽了回去。
——别让魔法驾驭你,否则它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类似意义的话以两种完全不同的形式展露出来。
一种是命令式的语态,就像是任何一个诺迪家族的成员的说话语态,是他的妹妹;另一种是平和的劝说,如同条理分明的阐述某种事实,让他不自觉心平气和地接纳,是阿达加迦特有的风格,如同柔和的、无法追溯的风。
原来这就是“临驾”。原来那个混蛋一直用这个被称之为“临驾”的魔法,如同赋予自己一个永久的誓约,即便使用魔法的混蛋已经不在面前,依旧坚定的守护着自己。就像之前那次让他愤怒的告别一样,也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已。
帝坎贝尔无法否认自己心底的喜悦以及随之而来的希冀,他同时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的愤恨,不止对自己的无力,还有对方这从始至终的“自私”行径。
“……阿达加迦是不是没说一声就又自己单独进去了?所以哥哥才变得这么奇怪?”看见蓝色的火焰被收敛回去,卡露雅尔明白他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当即松下一口气。
“是的。”帝坎贝尔讷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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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火灰砾(5)
卡露雅尔摇了摇头,说:“我们回程的日期并没有延后太多,相信塞尔城主已经知道自动闭锁的情况,肯定正在想办法让我们尽快进入要塞,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帝坎贝尔明白她的意思,等待显然是最为恰当的解决办法,只是他根本无法等待,他需要现在,立刻,马上就进入西乌斯。因为从德隆纳那次开始起算,到现在阿达加迦已经第多少次为了救同族而不计自身安危,他都已经无法细数了。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如此的执着?这才是帝坎贝尔思考不出结论的地方。
帝坎贝尔自己也担心西乌斯,但那是作为六位城主之一、是发过誓会捍卫自己的族群,是他义务与责任。可即便要履行职责,他不会以这种近乎于无止境的自我牺牲方式来捍卫,也不可能如此,因为无论是谁都是自私的,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存亡。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阿达加迦做到这种不顾自己生死的地步?
帝坎贝尔想要一个答案。一直想要。可他同时也发现不能探知对方的过去,否则他就会失去对方。就像他在圣树下所说的宣言,因为他的本能告诉他,那就是最好的、能留住对方的办法。他也的确拥有耐心,可以为很多事让步,可以为更多的事情等待……不过,那是以那个混蛋留在他身边、留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为前提条件。而不是现在这样,对方依旧像之前一样,擅自做主的不告而别。
所以他其实根本等不到那样的一天不是吗?
所以,其实一切早就注定不会有答案了。
“哥哥,你是时候习惯了吧?”卡露雅尔说。
“什么?”帝坎贝尔勉强抽回一些思绪。
“阿达就是那样的性格,已经改变不了了,哥哥你能明白的吧?”卡露雅尔问。
“……是的。”帝坎贝尔艰难地承认根本无法改变对方,无论是等待还是让步,都不行。
“哥哥其实也是这样过分的性格,谁都很难改变你决定好的事情,包括你的情感。你们俩在某些奇怪的层面非常类似,都是任性得过分的类似。所以你其实应该能理解阿达的言行,只是无法忍受而已。”卡露雅尔说,“就像你无法忍受自己一样。”
——无法忍受面对巴尔德君主、面对眼下等等与之情况的时候,而显得无能为力的自己一样。
“阿达的确很自私,每次都擅自行动。可你为什么要尝试去改变他?”卡露雅尔困惑地看着帝坎贝尔,“我觉得如果你想改变对方,不如先改变自己,否则同样也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行为。”
“我……”帝坎贝尔后知后觉一愣,却无法否认卡露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