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不用管我。”
冯今比她更需要冯逅。
有保镖在,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再加上场外严格随身筛查,可以杜绝被砸脏东西的可能。
得到准许,冯逅匆匆先一步进入场内,去往冯今所在的通道。
沈邱川直视前方,对周围的辱骂词汇充耳不闻。
就在快到达场馆通道门时,变故突生——
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扑了过来,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卧倒在地,头伸过围栏,獐头鼠目:
“喜欢我送给你的东西吗?喜欢活的、还是死的?以为住进基地就拿你没办法了?”
“看不惯你的人多着呢!总有一天老鼠能钻破你房间的墙角!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头转到不能继续动弹的角度,发声处受到挤压,音量忽高忽低,沙哑的沧桑男音不堪入耳。
笑声伴随吸入粉尘引起的咳嗽,很快,男人发觉由于人群拥挤、他快要喘不上气了,狰狞的面容上顿现惊慌,滑稽不已。
沈邱川笑了。
老鼠。
这男人对他自己的比喻还真贴切。
沈邱川扫了一圈周围,寻找趁手能用的东西。
出于对昂贵高端设备的保护,液体不被允许带进场内,所以前边垃圾桶盖上摆放了一排开封饮料。
她随手拿了其中还剩大半的一瓶,在保镖都未反应过来时,瓶口对准男人的头狠狠砸了一下。
瓶中艳红的液体飞溅出来,顺着躯体曲线淌在灰黑地板上,颜色加深处如朵朵盛开梅花,仿佛当场给男人脑颅开了瓢,吓得旁边几个粉丝尖叫出声。
吵闹的场地顿时静了几分。
“看我不爽是吗?”
沈邱川蹲了下去:“那就看好了,看我在赛场上是怎么爽的。”
瓶中剩余的红水被尽数倒在男人上半身。
沈邱川接着用空瓶子抵住男人的脖子,叫他更加呼吸不上来,继而说:“有多远滚多远,做得到吗?”
男人面容发紫,两只脚用力蹬着,试图爬出围栏范围,奈何下一秒他的脚就被边上粉丝踩住。
在窒息之际,对死亡的恐惧远超对沈邱川的厌恶,他艰难地点头。
屈服了。
沈邱川缓缓起身,把空瓶子交给已然看呆的钱孟,吩咐保镖道:“这个人,送去警局。”
进去了,近几年都别想安生。
这种人,随便翻翻旧账,估计全是案底。要是不能一次蹲个几年、那就蹲一月又一月,反反复复,自然就没精力作恶了。
“粉色、橙色,都是很好的颜色。”
沈邱川对着人山人海留下这句话,不再理会现场残局,径直入场。
今天不是季后赛跟总决赛,前来的观众仅允许在场外逗留一会儿,是无法进场馆内的。
而她没看到的是,在她背后,有不少女观众一把夺过那些粉色横幅,用黑记号笔重重涂盖上边的字,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
歧视女性选手的人不少,可反对者更是如云。
别分心,在呢
“这不是fw吗!你们队长都不在了,还敢来呢!”
嘲讽者是slowed的队员,fw国内赛场上的老仇人之一,周训遇到过两次,皆因失误败于冯逅枪下。
“手下败将都来了,我们怎么来不得?”
主动回击的人是冯逅。
沈邱川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在她的印象中,冯逅一直是处处忍让的内向性格。今天的表现实在让她刮目相看了。
太好了,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她完全没意识到,是她训练时长期的毒舌传染给了冯逅。
基地里的人嘴不得,冯逅偷学到的一嘴本事无用武之地。
韬光养晦六个月,此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巴不得别的战队来找事,好让他多嘴几句。
冯逅一说完,何凯也跃跃欲试。
就等那队员继续跳脚了。
遗憾的是,slowed经理上前充当和事佬,一场口舌纷争只得作罢。
钱孟刚用衣袖擦完额头的汗,回头发现沈邱川又跟另一队人撞上了。
哎哟喂——
一颗老心脏提到嗓子眼了。
场外头那事都够他忙活得焦头烂额了。
祖宗们,活祖宗们!
赛前他也不好瞎骂,要是影响选手心情了,俱乐部得给他判死罪。
好在找上沈邱川的是冯今,说话并无火药味,不同于和slowed相遇的剑拔弩张。
“我是男人,区区几句话还是承受得住的,不、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冯今带点结巴地说完长难句,沉默了。
他明明许久没有犯过口吃了。
除非……
他现在处于极度焦虑状态。
但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