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地塔出来的人似乎情绪都变得很快，莫林的修罗相突然褪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狂笑着倒退几步，从桌下拖出一个背包把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地上，从乱七八糟的单兵装备里捡出两支淡蓝色的针剂摇摇晃晃冲了回来。

&esp;&esp;他在水箱几步远处停下脚步环视一周，望过东倒西歪的战略工事，几个抱着枪的哨兵，在水箱里尽力仰着头寻找呼吸空间的萧山雪，最后走向了天枢，将针剂拍在他手里。

&esp;&esp;莫林不再遮掩自己的癫狂。

&esp;&esp;“这是双氧水，98浓度的。就算是3浓度冲洗伤口都能疼死他，这么小两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么小的两支，给他！”

&esp;&esp;游星奕慌张地摇头。

&esp;&esp;“废物！你个废物！”莫林指着那根细细的管子，“打到他的水箱里边去！他疼祁连也疼！”

&esp;&esp;游星奕不敢不接，可他已经在祁连那里吃了一次亏，如果此刻成了莫林的帮凶，祁连恐怕就得跟他不死不休了。

&esp;&esp;水已经没到了萧山雪的下巴，可实在看不出他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左右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发炎泛红，一支双氧水混进去总不会要了他的命！

&esp;&esp;没错，只打一支！

&esp;&esp;水箱里还有空气，双氧水产生的氧气不会在萧山雪身体里形成气栓塞，顶多是让他的伤口疼一疼，疼一疼又能怎么样？他那么能忍，鞭抽棍打都一声不吭，怎么会扛不住一点点双氧水的消毒？双氧水消毒能避免他的伤口感染——

&esp;&esp;不会有事的！

&esp;&esp;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esp;&esp;游星奕的手在颤抖，哆哆嗦嗦把淡蓝色的液体抽进针管里，几乎不敢去看萧山雪的眼睛。那根细细的塑胶管子像是一根血管，双氧水推进去的时候骤然冒了一串泡泡。

&esp;&esp;而这时游星奕还在自我安慰，这水不干净，这样他就不会感染了！

&esp;&esp;水还在往上涌，过氧化氢扩散需要时间，但撕裂伤口只需要一瞬。丝丝缕缕的鲜血重新渗了出来，大量气泡从萧山雪周身迅速出现，飘到水面贴着他惨白的嘴唇逸出囚笼。

&esp;&esp;莫林在盯着他，周围的哨兵也在盯着他，看他痉挛的手指，脖子上的青筋，还有无力至极的挣扎。萧山雪张开嘴，支离破碎的声音和舌尖血难以压抑，可更多的水淌进嗓子里烧伤他的喉咙，低下头就是淹死，抬起头就要呛死。

&esp;&esp;几乎是一瞬间，萧山雪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esp;&esp;疼。

&esp;&esp;太疼了。

&esp;&esp;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口子跟着莫林一起狂笑，嘲讽他肉体凡胎的不堪一击。千万把刀子逆着伤口去割他的神经，只要让他不好过，祁连也就不好过！

&esp;&esp;水已经淹过了耳朵，濒死一般一片模糊。莫林似乎说只要你求饶我就放你活着，但他紧紧闭着眼睛，泪水刚刚从眼角滑下来便溶进水里。

&esp;&esp;游星奕将针管丢在地上，萧山雪的样子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人。

&esp;&esp;饶是萧山雪平常这么乖巧漂亮的人也狼狈得不堪入目，越白的皮肤越显得压抑，微长蓬软的头发变成了水草，气泡从底下不要命似的网往上浮，带着烧人的水气争先恐后从箱子顶上逃出生天。

&esp;&esp;只有萧山雪动弹不得。

&esp;&esp;水已经没顶了，他失去了最后一寸呼吸的可能性。他似乎拼命想放松身体减少耗氧，可伤口的剧痛让他几乎不可能保持静止。来自窒息和剧痛的折磨让他不断撞在狭窄的水箱中，更多的红色飘散出来，他被困在恶性循环插翅难飞！

&esp;&esp;“求饶！”莫林已经踹不动那个水箱了，但他还在怒吼，“萧山雪！求饶！我让你活！”

&esp;&esp;萧山雪的脸色已经变了。

&esp;&esp;“祁连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肯为他死！”

&esp;&esp;砰！

&esp;&esp;莫林下意识地滚翻出去躲到掩体后边，可那颗子弹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

&esp;&esp;水箱是特制，狙击弹只把中段打穿了两个洞，却没有让整个水箱碎裂。可紧接着不到三秒枪声再起，这次直接一颗子弹把两个哨兵打了对穿！

&esp;&esp;狼王来了。

&esp;&esp; 向生而死

&esp;&esp;淡粉色的水从弹孔中喷涌出来，萧山雪边咳边大口呼